在门缝里看人的钱钟书论文如何写 跟在门缝里看人的钱钟书方面专科开题报告范文

本文关于在门缝里看人的钱钟书论文范文,可以做为相关论文参考文献,与写作提纲思路参考。

在门缝里看人的钱钟书

上世纪70年代初,夏威夷大学的罗锦堂教授收到一封从澳洲寄来的信,寄信人为堪培拉大学的中文系主任柳存仁教授.信中说其学生从夏志清撰写的《中国现代小说史》中,看到对《围城》的高度评价,欲选这篇小说作为博士论文题材,却苦于无处寻觅《围城》.

该小说于1947年由上海晨光出版公司出版后,大为轰动,一直畅销不衰.经1948年再版,1949年三版后,便陷入了长达三十余年的沉寂,其间仅在香港出现过盗印本.台湾无人盗印,也是无人敢印,因为它属于禁书.为成全学生之意愿,柳教授特致函向同行打听.所幸夏威夷大学图书馆藏有此书,罗先生不怕麻烦,将整本书一页页复印下来寄去,为澳洲学子的研究提供方便.很少读现代小说的罗先生,趁机将借来的书细细读过.书中的比喻可谓天马行空,妙不可言,他为作者生动、机智而又幽默的文笔所折服.

众所周知,《围城》是钱钟书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它没有代沟,上至耄耋之龄,下至翩翩少年,皆为它所吸引.我有一位朋友的女儿,就是个“钱粉”.她十一二岁时便捧着《围城》夜读,据说读了不下几十遍,里面的文字反复看,久不生厌.父亲每每在宁静的夜晚,忽闻女儿房间里传来“咯咯”的笑声,便知她又在偷看《围城》.她不仅爱读,而且在负笈海外后,还写了一篇评论文章《拙议“围城”》,投稿至国内《四海》杂志,文章开头便是,本人年方十三,现居丹麦.《四海》杂志的主编白舒荣对此稿颇为欣赏,编辑时,主观地将首句“年方十三”改为“年方三十”,认为是作者笔误.十三岁的孩子如何能写出文白兼具的老道文字?当被告知那确实是作者的真实年龄时,她仍坚持己见,认为这肯定是假的.试想,中国文化刚经历了那样的劫难,如何能孕育出如此茁壮的文学幼苗来?不仅主编难以置信,就连钱钟书本人也感讶异.当年该文发表后,被一位常与钱老打交道的编辑连同原稿一同转给了钱老.钱老的反应可从他的回信中窥见一二:“奉到惠函并任女士大作,不胜惊愧.拙著何足道,承任女士破格赏识,愈觉惭憷.任女士如此幼年,已工文笔如此,令我惊讶,将来未可限量.”他不仅回函,还将原稿“宝藏”.信中犹见钱老谦卑的修养与欣喜,以为中国文学后继有人而悦.

当罗先生读《围城》时并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能邂逅作者,那位在《围城》里,将着装暴露性感的鲍小姐,喻为“局部真理”的智趣者.

1979年春,中国社会科学院受美国之邀,派代表团访问.这是与美国隔绝三十多年后,中国学者的首次访美,钱钟书便是其中的一员.之前,海外曾讹传钱钟书去世的消息.误以为真的哥伦比亚大学的夏志清教授,当即写了一篇《追悼钱钟书先生》的悼文.当“起死回生”的钱钟书出现在他面前之时,夏志清拱手谢罪,双方发出会心的微笑.

那次访美,钱先生得以登上哥伦比亚、耶鲁、哈佛、加大、史丹佛,以及夏威夷等各大学的演讲台.他那口若悬河的英式英语中,偶尔插入法、德、意以及拉丁等语,让在场的人大开眼界,大饱耳福,人们被他那纯正的英语,清晰的记忆力和丰富的学识所倾倒,犹如香槟酒打开瓶盖时的一声砰响,产生语惊四座的盛况,瞬间在学术界掀起一阵“钱潮”.哈佛一名叫艾朗诺的学生,正是目睹了钱钟书的演讲风采,对他大为折服,后来将钱的巨著《管锥编》译成英文.在五年的翻译当中,凡是书中涉及的引经据典,他都要一一查找原文,发现钱先生引用的往往是人们不易察觉,容易忽略的东西.一个人的学问做到如此精深,让他更加佩服之至.自谓这五年里,他既是学习,又是欣赏,更是喜欢,待全书译成后,仍余味无穷,竟有些不舍.

罗先生有幸在夏威夷大学的东西方中心,见证了钱钟书访美演说的这一盛况.当时,能容纳几百人的场所挤得满满的,连每个窗户上都映着不同肤色的面孔.钱钟书个头不高,穿一件深灰色中山装,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显得温文尔雅,与一般的中国人无甚分别.只要他一启口,满嘴的英语片子,典故术语层出不穷,哪怕很长的一段典籍,他都能用原文朗朗诵出,如数家珍,就如同他运用自己的母语一般.与一同出访的代表团成员相比,顷刻就显得鹤立鸡群、出类拔萃了.人们对此感到不可思议:大陆历经各种浩劫之后,居然还保存下来像钱钟书这样超群绝伦的大学者,简直是奇迹.罗先生对此印象极为深刻.

钱钟书在夏威夷停留仅两三天,日程安排得密不透风,华侨将他给包围了,许多读过他小说的,都想一睹他的风采,求见的、宴请的人络绎不绝.不记得在什么场合,罗先生得一机会与钱先生相识,因人多嘈杂,只求谋面,难以开怀畅谈.幸好钱先生热情相邀,他日返国省亲时,在京城重叙.

没想到,重会之期转眼来临.

翌年,国门一开,罗先生便急于申请回大陆的签证,欲返阔别三十余年的老家陇西探亲.回乡前,他在北京停留一周,到友谊商店购置见面礼——家人所需的电器等几大件,顺便拜访几位在京学术界人士.友谊商店的服务很到位,罗先生所购置的电视、缝纫机、自行车等,不用他动一根指头,旅行社通通用火车发往目的地.欲拜访当地学者?没问题.宾馆的司机神通广大,几乎无所不知,只要报出人名,偌大的北京城他都能替你找得到,好像这些人都是他平日串门的哥们儿.国内当时没有私营出租车,北京大街上见得最多的是语录,以及满街的单车和公交车.旅馆的出租车,也是属于国营性质.

有一天上午,旅馆的司机按罗先生的要求,将他带到俞平伯先生家.下午,罗先生要去拜访钱先生,另一位司机又将他送去同一地点,却不同楼.罗先生这才意识到,俞、钱两家,在同一个小区.

车子在三里河南沙沟6栋门前停下.罗先生请司机等一会儿,自个儿上三楼去拜谒.司机并不理会他的话,径直跟着在后面走.罗见状,有些不悦,说我探访朋友,你怎么也跟着?司机倒也实在,说道,不瞒您说,您今儿见什么人儿,谈的什么话儿,晚上我都要向领导汇报的.

由于事先已电话预约,罗先生并没有遇到传说中的“门缝里看人”的尴尬场面.据说,钱氏夫妇埋头做学问,深恐被打搅,每次有人登门,他只开一条门缝说:“谢谢!谢谢!我很忙!对不起,我很忙!谢谢!谢谢!”无论陌生人还是熟人,哪怕是有头有面的权威人物,如非正事或要紧事,不惜开罪于人,闭门不见.

这回是钱先生亲自开的门,笑容可掬地将两位客人迎进客厅,并关照“司机同志请坐”,让罗先生甚感意外.钱先生是个明白人,对司机的“陪同”,习以为常,并不介意——确切地说,是无可奈何.钱老的夫人杨绛女士,从里屋出来,笑吟吟地打个照面,给两位客人端上热茶.罗先生将从友谊商店买的一盒精美点心捧出.人到礼到,杨绛双手接过并致谢,随即折回里屋.

七十岁的钱老身体健朗,一无老态.罗先生突然想起一个朋友曾告诉他,钱先生以前讲课,一根文明棍不离手,且在手中舞来舞去.文明棍即手杖.旧时的英伦绅士,手上总有一根精致的手杖,与头上的礼帽和笔挺的深色西装相应,既斯文内敛,又有品味.这套行头成了英国绅士的典型标识.民国年间,受西方影响的一些人,也都喜欢拿一根手杖,如溥仪、、胡适等.傅斯年于1945年随国民参政会的人一同去延安访问时,以一袭西装、礼帽、手杖和皮鞋,出现在着布衣布裤和布鞋的面前,对比鲜明.手杖到了中国被赋予“文明棍”的美称.如今,钱老已是七旬老人,此物反而不备了.钱老说那是留学时学来的英国绅士派头,手杖早已不用了.

自1948年负笈台湾,后旅居美国,三十多年的海外漂泊,今返故土,罗先生迫切想知道国内的景象,似乎有许多话要讲,许多事想问.然而司机的身影就像一颗果核塞在喉咙眼儿,几度欲言又止.他不想给钱老惹麻烦,因内心把握不住,哪些话当讲,哪些事不能问,自然有些踌躇.倒是钱先生随和,也很健谈,他问罗先生哪年出国的.当得知罗先生是1948年8月底赴台湾大学读书时,钱先生笑着说,真巧,他那年也去过台湾,比罗先生还早几个月.他当时是随蒋复璁、庄尚严、屈万里等20位学者们(这些都是罗熟悉的老师和长辈),赴台湾参加教育部在台湾博物馆举办的文物展览.教育部安排了七场演讲,轮到他演讲的时间恰好是在4月1日,愚人节;题目为《中国诗与中国绘画》.当时台湾刚脱离日本殖民统治不久,当地人大都讲闽南语和日语,国语不大盛行.为了让演讲场地看起来不太空荡,教育部在附近学校找来一些中学生充数.讲演时,学生们可能因语言障碍听不懂,有些茫然,有的在打瞌睡.但演讲一结束,掌声热烈响起.“这不就是一个愚人节的笑话吗?”说完钱先生自己大笑起来,流露出自嘲的神情.

谈到无锡的钱氏家族,钱老说,他与钱穆都是越王钱镠的后代,但同宗不同支.他称钱穆为宗叔,说这位宗叔“小先严八岁,长自己十五岁”.商务出版社出版钱穆的一本书,里面有钱钟书之父钱基博的序文(钱父乃著名的国学大师).后来钱穆告诉杨绛,那是钱钟书二十岁时的,一字没有改动.钱钟书坦承,自己的国学底子是在父亲饱以老拳之严教中打下的.

后来罗锦堂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何钱先生拒绝哈佛、普林斯顿大学等名校请他做客座教授的邀请?钱先生摘下老花眼镜,笑着说,人老了,恋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是俗语.事实上,作为一个研究者,以他当时的身体状况,至少还有很多年的学术生涯.但他不能离开书.在外面讲课,找书不易,还是家里找书方便.但他又笑着说,如果夏威夷大学请我,我会去.自去岁的短暂到访,夏威夷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被钱先生喻为“狗窝”的新居,在当时可算是一处高级住宅区,甚至被称为“部长楼”.罗先生环视了一下客厅.新居没有任何装修,地是水泥地,没铺地板.客厅不大,依墙摆着两个单人沙发,中间夹着一个小茶几,茶几上方悬挂着一幅清朝时期的画,另一边墙立着一个书柜,窗口摆着几盆植物——完全谈不上高级.未等客人开口,钱先生宽解地说,这是一个三室一厅的单元房,其宽敞舒适度,足令生活在人口密度大、住房窄小的北京人欣慰.最令他开心的是,新居有了自己的洗手间(那时的北京,胡同里常常只有一个公厕,洗澡得上公共澡堂),他有些得意地向罗先生展现浴室的抽水马桶,还特意按了一下,作为示范.视钱先生当时自满的神情,一如幼童喜得心仪之玩具,迫不急待地向人炫耀一般,那一幕刻印在罗先生的脑海里,难以忘怀.罗先生意识到,所谓高级住宅区,无非就是配备了洗手间和电话这两件象征现代文明之物.他当时感慨不已,甚至有些心酸:像这么一位学术界的重要人物,到现在才有个像样的洗手间.

作为一名学者,钱钟书在物质上无甚奢望,但求能有一处安居定所,来安放他的书籍、笔记和心灵.之前,他们夫妇是住在学部的一间办公室, 直到迁入三里河才算真正有了家的感觉.书房里的书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多,大多是线装典籍和字典,整齐地摆放在书架上.钱老说不远处有个图书馆,借书很方便.其实,很多书他已过目成诵,存入大脑.他那大脑比电脑还灵.

与钱先生打过交道的人,都领教过他的博闻强记、广览群书.画家黄永玉先生在他写的《比我还老的老头》一书中,谈到钱老的博学和记忆时说,有一天在全聚德打牙祭,吃烤鸭,在座的还有沈从文.钱先生知道黄先生几乎每个星期天都去打猎,自己虽从未狩过猎,却兴致盎然地问这问那.虽不能跟黄先生去尝试这样的经历,倒是给他开了一份有关打猎的书单:长长的菜单上正反两面随手写了四五十本书名.

在钱府的那次会面是愉悦的.共同的朋友、兴趣和爱好,赋予了交谈的意义和兴致,以至于时隔三十多年后的今天,罗先生提起来仍津津乐道,意犹未尽.他说,钱先生并非如外人讲的那么不近人情,他心高但气不傲,是个和蔼、健谈,也很谦虚的人.正如他的名字所诠释的那样,他钟情于书,是个纯粹的读书人.他惜时如金,不愿将自己的宝贵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这种姿态是孤傲还是高明,每个人对此有不同的解读.毕竟,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需要陪伴和簇拥,有的人愿意与书独处.外界对他的了解甚少,但可以从他的作品中看出他的人格品质:厌恶趋奉权贵、拍马屁之学人,对那些投机取巧、招摇撞骗的学者、文人一向疾恶如仇.

经历了战争,以及国内的各种运动后,他选择“沉默的自由”.他自谓小时候他的父亲怕他胡说乱道,口无遮拦,特给他改字为“默存”,以告诫他要少说话,这番教导让他一生受用不尽,平稳地走过各种艰险.在那个是非颠倒的年代,他从不参与任何文人相轻的揭发与批斗,敢于拒赴点名邀请的国宴,更是将国内外各种眼花缭乱的名誉拒之门外,坚拒媒体采访及拍摄,而是深闭在他的书斋内,与古今中外的鸿儒文豪神交,作鲲鹏似的逍遥游.即便在劳改生活当中,也不放弃他的求知欲.在当时的政治情况下,既然上面动员大家学马列,他就找来德文的马克思、恩格斯著作阅读,且读得津津有味.他从未加入任何党派,始终秉持着一介书生之学术独立精神.他一生简朴,却将八百万元稿酬和版权费统统捐给清华大学作奖学金.这样的学者,真令人高山仰止.

一个小时飞逝,罗先生既担心司机的工作,又怕占用钱老太多宝贵的时间,便起身告辞.钱先生将他们送出门,并指着对面的寓所说,顾颉刚先生就住在对面,刚从医院出来,要不要去拜访?罗先生在陇西家里曾收藏了不少顾颉刚的墨宝,也有意愿拜见这位大学者,但因考虑到顾老身体欠安,不便打搅,便打消了念头.没想到,两个月后,顾老就与世长辞了.

钱先生一直将客人送下楼,看着客人上车,车开动,才转身离去.从窗外的车镜里看着钱先生渐渐变小的身影,罗先生不由地慨叹:这位学识渊博的长者,如此的澹泊名利,一如幽谷清泉,静静流淌,以抵御这尘世烦扰.

《世界华文文学研究年鉴·2015》

古远清 编纂 武汉大学出版社出版

这是继2013、2014“世界华文文学研究年鉴”出版后的第三本“年鉴”,包括综述、刊物、资料、争鸣、书评、悼念、访谈、会议、目录、机构、备忘等诸多层面,力图解构“一流的学者搞古典,二流的学者搞现代,三流的学者搞当代,四流的学者搞台港”论调的乖缪,更时时以边缘学科为鉴,纠正研究“中国新文学”不研究“台港澳文学”、研究“世界文学”不研究“海外华文文学”的偏颇,以倡导华文文学不仅是研究方向也是一门学科的观念.

在门缝里看人的钱钟书论文范文结:

关于对不知道怎么写在门缝里看人的钱钟书论文范文课题研究的大学硕士、相关本科毕业论文在门缝里看人的钱钟书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文献综述及职称论文的作为参考文献资料下载。

1、论文里的参考文献怎么标注

2、麦田里的守望者论文

3、毕业论文任务书模板

4、毕业论文任务书怎么写

5、书刊号

6、论文的任务书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