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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淮海路是想要记住的马路吗

2002年的春天,我和小五说好在博物馆碰头,我从复旦出发,坐537路到人民广场,结果在博物馆门口等了他两个小时.当时离开智能手机时代还有点远,手机的电却可以用很久,我大概在手机上玩了两个小时贪吃蛇.中间给小五发短信,他可能正从某个施工到一半的展厅赶来,他总是在路上消耗很多时间.然后等到他出现的时候,便显得风尘仆仆,仿佛来自于很远的地方,坐轮渡,坐公交,坐地铁,步行,来自于外星.反正时间久到我足以忘记生气,只期待新的冒险尽快开始.

“以前我们和小姑娘都是在人民广场大屏幕下面碰头的.”——也就是顶楼的马戏团乐队在《上海童年》里提到过的.很可惜,我和小五认识的那一年大屏幕已经不再使用,等到夏天则被完全拆掉.我从没有在大屏幕下面约见过任何男生,小五却在那里用借来的手持摄像机拍了第一个录像作品.一个年轻男生在里面流着血打电子游戏.粗糙暴力,青春温柔.

但是里面那个好看的小姑娘是谁啊?我其实当然只在乎这样的事情.

哦,那是上外的小姑娘嘛.小五非常得意地说.

上外的小姑娘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那他们在大屏幕底下碰过头吧!我默默地想,很生气,又看了一遍.女生是短发的,矮个子,穿着牛仔裤和橘红色的羽绒服.走路摇摇摆摆的,很好看.是一个和我完全不同的人.

“但是我们从某些方面来说就是完全不一样啊!”小五要这样强调,我觉得确实也是.

那天我们在人民广场吃了两碗牛肉拉面便坐地铁1号线到了陕西南路淮海路,小五领到一小笔钱,在襄阳路市场买了一条假的Levis501.尽管是假的,他还是可以说很久,裤脚的角度、踩线、标.他当时还有一件假的M65风衣和一件我不清楚来路的空军夹克.每样都可以说很久.好像它们都是真的一样.我到现在还记得一点襄阳路市场和七浦路里面店铺的排列,小五很容易和人成为朋友,他和好几个年轻摊主都是朋友,他从他们每个人那里买衣服,大概因为这样,他有种混杂到滑稽的时髦.

小五真爱美啊.我也是.

反正春天的淮海路总是很好的,风有时候冷,有时候暖,心里面是空荡荡的开心.橱窗很好看,都是买不起的东西.偶尔吃一次屋企汤馆也觉得非常好吃.但是总可以在国泰电影院旁边的小窗口买两个热烘烘的蛋挞,再回到浦东一起看动画片直到天亮.

我们有很多种方式回到浦东,时间早的话坐大桥一线,时间晚的话回到人民广场或者重庆路拼出租车.坐公交车的话总要坐很长时间,我们坐在最后一排各自打手机上的游戏,小五用的是爱立信的大鲨鱼,一种防水防摔的手机,上面挂着一大串钥匙,里面的游戏是俄罗斯方块.有时候开上南浦大桥前,我们就睡着了——永恒的一天.

几天前,我从陕西南路淮海路的地铁站里走出来.站一小截电梯拐进百盛的底下一层,穿过新鲜烘焙的奶油味和超市门口好看的蔬菜,再站一小截电梯上到一层.穿过黯淡的复杂交错的香水味,终于推开玻璃门,来到十字路口.几乎想要掏出一包并不存在的烟,站定,抽一根.这个过程是一种无感情的身体记忆,类似游泳或者开手动挡的技能.即便中间是无尽的断层和物理性的遗忘.

而此刻视线所及处是傍晚的环贸iapm,金色的,同样无感情.这里是过去的襄阳路市场,这让我想起了那永恒的一天.可能并不是具体的哪一天,而是无数个二十岁出头的天数的重叠和补充.无数天,从这个站台出来.春,夏,一点点秋和冬.

到了2003年《东方早报》创刊,报社在延安路口一幢有点年代的大楼里租下几层办公室.那大概是纸媒最最了不起的黄金时代.《东早》每周五都会出一叠一百页的特刊,只要一块钱.我认识的一大拨人都在为特刊工作.很多论坛里认识的ID都以真人的形式出现在办公室.诗人,没有办过展览的摄影师,没有写成第一部长篇的作家.因为新创刊,每个人都有种拓荒者般的兴奋,使命感和归属感也非常强烈.专栏的内容多样而离谱,毫无规则可言.我为其中一个类似于上海地标的栏目写过几次稿子,一次写的是轮渡,一次写的是复兴岛公园.小五背着一台尼康F2做摄影师,以及当时是编辑的Y,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了一些地方,其实大多是玩和无目的的游荡.而且虽然确实写过复兴岛公园,与之相关的记忆却完全不存在——“过了定海桥才能上岛”——记不得了!当时所谓的文章其实是偷懒杜撰出来的也不是不可能.

我没有在《东早》工作过,《东早》创刊的时候,我在另外一份周报实习,这份周报由于内容粗糙和经营不善,很早就关闭了.但是办公室就在《东早》楼上,于是我短暂地旁观了一种实体化的理想主义,并且与一些人之间形成耀眼的友谊,或短暂或漫长,贯穿我整个青年时代,对以后的人生来说,也是底色般的存在.

当时Y从和另外两个男生合租的房子里搬出来,与同事C恋爱,一起在巨鹿路租了一间南北直通的公寓.我和小五有段时间常常从淮海路拐到他们家去玩,而他俩似乎也总是很乐意我们的突然到访.

我们在一起做过些什么几乎全部忘记了,但是真的吃遍周围所有便宜好吃的餐厅.

对面那间简陋的日本料理,一百多块钱的放题.生意一直很好,二楼有油腻腻的榻榻米座,尽管生鱼片常常带着冰渣,鱼头也会烤过头,但是清酒啊什么也都是敞开喝.这间店现在竟然还在,路过的时候常常能看到成群结队的年轻人撩开帘子,推开移门,弯腰钻进去.而长乐路上便宜美味销魂的寿喜锅店却已经关门,那里的牛肉其实也不大好吃,梅酒也好清酒也好,大概因为放题的缘故都掺了水,但是总能够非常豪放地不断说——“所有的肉都上一遍!”——我所有的朋友几乎都是胃口很好的年轻人.

啊,还有新乐路上我们最爱的博多新记,食堂般的存在!一份沙姜鸡,一份烧鹅,例汤和梅菜蒸肉饼是标配.在第一间翠华还没有开过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那里的生意都好到要排队.我们拿着号,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聊天.吃啊吃,就碰到认识的朋友(对的,当时觉得吃着饭碰到朋友还蛮开心的).它现在也已经关掉了,连带着宝庆路弄堂里那间可以坐在户外吃的分店也关掉了——那里还能吃到酒酿蒸黄鱼,现在只剩下我们很少光顾的复兴路总店.其实也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很多店,生意很好,以为有生之年都可以随时带朋友去吃,但其实都关掉了.

说到这里干脆就把进贤路的春餐厅一起说了吧,虽然那是稍微有些钱的时候才会去吃的地方.四五张桌子,始终很凶的老板娘,根据人数安排菜单,最好不要迟到也不要剩很多菜,否则会被翻白眼.有一次为了在规定的时间到达,我和朋友竟然是跑步去的.吃饭的时候也要规规矩矩,适当地发出赞叹,因为老板娘不忙的时候就端着凳子坐在身后,仿佛家里那位爱管闲事又其实挺心软的女亲戚,顾客们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下吃饭.老板娘喜欢男孩子,我和朋友们去过太多次,她最喜欢小五,大概因为他胃口真的很好.

春餐厅的菜就是扎实的本帮菜,到了后期老板娘有些傲慢和懒散,毕竟上海的任何一间餐厅都没有那种要好好开一百年的打算,末日感非常强烈,春餐厅的黄金时期真的已经算很长很长了.但是现在想起来,那一砂锅炖到金黄油腻的鸡汤真好喝啊,端出来之前再撒一把喷香的鸡毛菜!春天的腌笃鲜也非常好吃,还有炸到刚好的河虾,当季的时候每只都有虾籽.然后,春餐厅也关掉了,其实在它关掉之前我大概有三年没有去那里吃过饭了,就是每回经过都会往拉着白色帘子的门里望一眼,什么都望不到.

有一年新年夜,我和小五以及Y和V一起,从某个演出现场出来,饥肠辘辘地沿着淮海路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新旺外卖宵夜.路上很冷,是之后几年再也不可复制的坚硬的冷.我们都很要好看地穿得很少,等推开新旺的玻璃门时,顿时暖和得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深夜的新旺可真好,吵得不得了,自己是一个世界.滑板少年们和刚刚打完牌的大叔们邻桌坐着,以及隔壁俱乐部里出来吃夜宵的日本人和女郎.我们买了艇仔粥、炒牛河和蛋挞,拎着热气腾腾的塑料袋小跑着往Y和V的家里走.然后看电视、聊天、玩猫,什么都没干就天亮了.

有的时候我想,可能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都没有做过,也不太想做.

再早一点是1998年的暑假.我和小高一起去瑞金路上的向明中学采访,我高中的三年都在《青年报》做学生记者.当时,一个下午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甚至可以公交车和自行车来回使用去好几个地方.所以那天下午我可能先和小高在向明中学见了面(采访了校长?),然后我们去了思南路上的必胜客吃了烤鸡翅和自助色拉.很贵啊,对于1998年的高中生来说.但是小高是淮海路区域的女同学唉,在光明中学念书,午间休息的时候她们都结伴在淮海路看橱窗.而我们育才中学的女同学则在大田路逛文具店.我第一次坐地铁便是和小高在一起,她走在我前面,非常利落和镇定地把票塞进检票机的窄缝.真羡慕.好像一个真正的成年人,不仅独自坐过很多次地铁,而且了解各种外部世界的细小机关和连结方式.

必胜客的冷气开得十足,我们喝着汽水,聊考大学的事情.等到出门一看,台风来了!

大雨倾盆,瞬间就把淮海路淹没.过去的台风是这样的,绝不留情的潇洒.那时整个上海的排水系统都很差,夏天一来台风便淹水.淮海路浩浩荡荡地淹到了膝盖,车滞留在原地,还有执著的人蹚水缓慢地行走.我们又回到座位旁说话,空调开得真冷,周围被困住的人们散发着心不在焉的担忧气氛.我家里肯定也被淹了,但是不管是我也好,小高也好,我们都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事情.因为是这样,时间也仿佛过得很慢.仿佛已经过了几个小时,说话说到山穷水尽,雨停了,天却竟然还没有黑.为了离开淮海路,我们一人在脚上扎了两个塑料袋.走到小高家的时候,塑料袋里也已经都是水了.还得再骑自行车回家.小高站在门口和我告别,看着我脚上的塑料袋鼓鼓囊囊的,像装着金鱼的口袋,哈哈大笑.

明明是辛苦的一天,回家的时候却精神抖擞.天空是少年时代常见的清澈的白,空气潮湿,有强烈的青草气味.经过两棵被风吹断的大树,骑车的时候也仿佛是跋山涉水.交通从漫长的瘫痪中恢复还需要时间,人们想出各种蹚水回家的方式,失去秩序的所有人在混乱中却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2007年离开上海去北京前夕,我非常短暂地在陕西路的弄堂里独自租下一间房子.没有独立的厨房,但是卫生间足够宽敞,房子是方方正正一大间,配着暗粉色的窗帘.而且楼道对于老房子来说非常整洁,看不出有老鼠的隐患.苏德住在隔壁,和我隔着两排房子,但是她之前便在那里租下一间带阁楼的大房子,之后又陆陆续续住了八年.那段时间对我来说竟然没有什么记忆,说实在的,萧条的开始总是很难被想起.

我没有在这个临时的房间里添东西,却坚持从浦东搬来一只实木的书桌(其实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小五和胖子找来的货车,货车公司的人只负责开车,不负责搬.我站在门口一边打电话,一边等着他俩押车过来.结果高架上堵了很久,他们到的时候天都黑了.我们三个人用麻绳和毯子把桌子搬上二楼而已,却因为楼道过分狭窄,中间不得不休息了两次.然后我们各自蹭了一身墙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胖子在沙发上抽烟,小五把身体探在窗户外面抽烟,我看着他们,没有抽烟.这个场景再如何描述也是普普通通,对我来说却又是伤心至极,也不想多说.之后胖子走了,我和小五去苏德家里待了一会儿,吃零食,玩她的红白机.

苏德家里的抠抠刚刚和另外一只波斯猫交配过,之后不久就生下一只小灰和一只四蹄踏雪的小黑.她要把小灰给我养,我激烈地犹豫了一段时间.小灰小小的,软软的,眼睛清澈,抱在膝盖上又是热烘烘的一小坨.和它玩了几次,但是也没有能把它带回家.而且夏天过去以后,我短暂地去了北京,因为计划只有三四个月,所以连房子都没有退掉,把钥匙交给了微微,让她暂时来住.走之前的晚上微微拎了一袋小芒果来看我.

“我要走啦,快点拎回去!”

就这样也没有任何正式的告别.结果虽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永远告别,也不是精神意义上的永远告别,却竟然真的成为了某种重大意义上的永远告别了,或者说是一连串反复无意义的告别的开始.和一切.和爱!三个月以后微微帮我把房子退了,小五和胖子又租来货车把那个巨大的书桌搬回了浦东.

前几天走在淮海路上,突然强烈地意识到自己走在淮海路上,便走到长春食品公司买了几只鲜肉月饼和一点杏仁排.鲜肉月饼不按照季节供应总觉得不太对,而且我差点忘记这里的鲜肉月饼根本比不过秋霞阁,甚至比不过家门口菜场里的沈大成.但是热烘烘油乎乎的装在牛皮纸袋里还是制造出不错的幻象——安全和舒适.去年无印良品的旗舰店对面通了13号线地铁,这条线路经过我念书的中学(现在旁边是新的自然博物馆),两三站以后便到我父母家门口.家门口始终在造地铁,可能超过了五年,所以等到它造好了,也根本没有意识到工地的拆除.外部实体世界变成了某种塑料背景板般的存在.

走到NIKE店门口的时候,想起来,唉,曾经用实体的方式占领过淮海路!

两年前报名上海半程马拉松,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可以跑步经过淮海路的正中间.线路是从外滩陈毅雕像出发,五公里经过静安公园之后,沿华山路和常熟路进入淮海路.跑队的朋友提起之前的经历,确实都有一种终于占领了淮海路的激动人心.NIKE的店员全员出动在路边放音乐,楼顶的广告牌上会打出标语,之前有一年的标语是“自由你的”(因为语句不通反倒记得很牢).以及,天空中还会放飞艇!

我当然没有看到飞艇.跑过静安公园之后雨就停了,披着一次性雨衣的人们把雨衣扔在地上,我脱下外套,也能感觉到凉风.但是既不疲惫,也没有痛苦或者兴奋的感受,便这样跑进了淮海路.抬头看到了大幅标语,却想不起来标语上面写了什么.沿途的商铺、餐厅、地铁站台甚至树木也都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着,除了脚下灰黑色的柏油路面,跑鞋摩擦的声音和呼吸的声音,周围没有任何可被记忆的东西.没有骄傲感,没有感觉自由.在完成这次半马后不久,我放弃了跑步.

2007年12月31日.我和朋友们说好,从北京回来过新年.小五当时去了伦敦,于是我自己开着那辆转了几手之后,浑身都是问题的切诺基来到胖子的店.胖子那年离开了武康路的马里昂巴,和其他人合伙开了一个很快就会倒闭的咖啡馆,我现在已经完全记不清它的具体位置,也忘记了格局.但是那天晚上来了很多朋友,胖子早早关了门.反正那时候大家开店都是随心所欲关门的.食物都是胖子做的,他动作飞快,不拘小节,潇潇洒洒.萝卜土豆和肉切大块,端上来的都是一大盆.当时竟然很少有人喝酒,于是打开一大瓶一大瓶的可乐,也很高兴.熟悉的不熟悉的朋友们陆陆续续地来,又陆陆续续地离开,去往下一个聚会.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微微提议开车出去兜个风.我们跳上车,也没有什么目的地,于是便开去了淮海路看灯.淮海路上很堵,车几乎一动不动,可能有很多人要去新天地倒计时跨年(不知道这几年新天地还有没有倒计时).但是我们漫无目的,也不着急.两旁的树上都挂着灯,也不是俗气的颜色和形状.天气一点也不冷,我们开着两边的车窗,放陈升的歌.周围是让人拚命想置身其中的热闹气氛,好看的年轻人,闪闪发光的橱窗.美好到让人不由伤感得担心失去.我也好,微微也好,我们当时只希望能够拥有一切美的东西或者时刻.是具具体体的愿望,既天真又高级,胜过之后所有的野心勃勃.

切诺基很破,开到八十码以上就抖,而且随便抛锚.保险杠被撞掉一次以后用胶布缠起来,之后小五给整辆车都贴了胶布.我们停滞在淮海路上,微微一直跟着陈升在唱,“如果你真的爱我让我走开.心疼你当初反复那样地说——”旁边车里的两个男生探头和我们打招呼,“车真老卵啊!”微微就大声回,“是啊!”——真的很老卵啊.我们和车里的男生一起笑,交谈,在下一个路口分开.不知道还有几分钟就要来到2008年,对我们来说,好像下一个世纪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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